125、威仪_男妻难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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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5、威仪

  冷风呼呼,卷席而过,刮得空气里的温度都如若结冰了一般,冻得渗人。前院里,传来的是黄嬷嬷凄厉的声声惨叫,那动静透过厚重的门板,隐约传到门外谢清月的耳朵里,当即就让她悚然一惊,不敢置信地瞪着眼,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,那脸色惨白的模样,惊恐的眼神,仿佛眼前看着的,并不是谢府的红漆大门,而是什么邪祟鬼魅。

  门后的前院里,赵嬷嬷早已痛得昏死过去,断腕处流淌的血迹,已经汇聚了一滩,看着异常悚人,因?为没有?谢君南的吩咐,府中众人谁也不敢开口,更不敢上前将赵嬷嬷带走。

  而院子里,黄嬷嬷被打得凄厉惨叫,除了哀嚎,连求饶的话都喊不出来,一把年纪的身体,硬是被两个护卫给打得皮开肉绽,血液都浸透了衣衫,铁盐的气味,顷刻间若有似无的在空气里飘散开来。

  谢老夫人从未想过,一向温润如玉的谢君南,居然会有?如此雷厉风行的时候,而且还?是如此铁血手腕,连她这个老夫人都奈何不得,心里愈发的惶恐起来,再看那被架在地上杖打的黄嬷嬷时,谢老夫人浑身颤抖,也不知怎的,竟是觉得那黄嬷嬷的脸,仿佛是变成了自己的模样,而一边不言不语的谢君南已经变成了……太老太爷……

  恐惧淹没了心口,再加上种种恼怒、愤恨、羞怒等各种情?绪一团乱的砸了出来,谢老夫人胸口起伏剧烈,鼻翼张弛着,一口气上不来,便这般骤然朝后仰了下去。

  “老夫人!!”。

  随在谢老夫人身后的婢子猛然一惊,纷纷出手接住谢老夫人倒下的身影,连谢武氏也是猛然一惊,急忙朝谢老夫人转而扑了过去。

  谢蓝氏面对这般情况,再也无法悄然立在一旁,也是急忙上前,将谢老夫人从婢子的手里接过,忙慌慌的喊着老夫人。

  这般异常,让府中众人全都惊愕,只是一个个面面相觑,却没有?人敢乱动分毫,至于那些庶子庶女,更是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一边,不做动静,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,触怒了眼下还?在盛怒中的谢君南,而受无妄之?灾一般。

  立在原地的谢君南,对于谢老夫人的昏厥,他只是微微侧首,朝躺在谢蓝氏怀里的谢老夫人看去,并不上前,眼见谢老夫人的脸色确实难看,谢君南这才淡淡吩咐:“桑吉,去将大夫请来”。

  “是”。

  桑吉转身就跑,虽然是请大夫,但他却不从前门出去,而是从偏门快速地钻了出去。

  谢武氏听到动静,猛然扭头,睚眦欲裂地盯着谢君南看:“谢君南!你气死了老夫人!你气死了你的亲祖母!你还?是不是人!你到底还?是不是人!”。

  “武氏”谢君南声音冷冷的,如若冰渣一般,朝着谢武氏砸了过去:“污蔑朝廷命官是要受掌掴之刑的”。

  谢武氏明显一怔,瞪大眼:“你气死了你亲祖母,是不是连我也想杀了!”。

  谢君南冷笑:“这种草芥人命的事,我怎么会做?”。

  谢蓝氏并不理会谢武氏与谢君南的战火,她只朝身边的几个奴才吩咐:“你们几个别愣着了,赶紧把老夫人送回秋枫院去!”。

  一众奴才,无人敢动,全都齐齐地朝谢君南看去,显然是畏惧于谢君南的威仪。

  面对这些奴才担惊受怕又十?分为难的神?色,谢君南只是淡淡道:“没听见三婶的话吗?”。

  得了指令,这几个奴才才急忙起身,合力将谢老夫人扶了回去,谢蓝氏紧跟着他们,完全没有?想要留下的意思。

  谢武氏盯着谢老夫人的身影,正了步正要跟着,却听谢君南的声音,在身后凉悠悠地响起:“这么迫不及待,想要逃了吗?”。

  谢武氏浑身一僵,瞪大眼,仿佛是被定住了身形。

  谢君南两手负在身后,盯着谢武氏的背影,微微眯眼不再开口,诡异寂静中,那杖打黄嬷嬷的棍棒声响,已经停止,御也的声音也同?时响起:“少爷,黄嬷嬷已经咽气”。

  “嗯,拖去乱葬岗,仍了吧”。

  “是”。

  轻描淡写的对话,却是在谈论正别人的生死,仿佛那个人,不是一条命,而只是一块抹布,被仍随意的给仍去垃圾堆似的。

  谢武氏下意识的屏住呼吸,她脸色惨白着,衣袖下的五指,已经止不住的开始颤抖了。谢君南之?后还会做些什么,她完全猜不到,可是赵嬷嬷的断手,黄嬷嬷那浸透了下半身的血迹。却总是交叉着,一直不断地在谢武氏的脑子里回闪着。

  终于……

  “当初灼华膳食上的螺蛳肉,是你让人安排的吧”谢君南话音冰冷,笃定得说了一件几乎差点被众人遗忘的事。

  谢武氏瞳孔缩着,没有吭声,许是她想要辩解,可是咽喉里,就像是被卡了石头一样,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  谢君南只是撇了她的背影一眼,又不疾不徐地道:“当初灼华不懂受孕之?人,孕期忌讳的事,但程嬷嬷却是理应知道,而程嬷嬷却是老太君派给灼华的,按理说,有?程嬷嬷把关,这种东西是不应该会出现在灼华的饭桌上的,却好巧不巧,却偏生我不在府中的时候,这东西就出现了……”眯了眯眼,谢君南冷嘲:“你的手,倒是挺长的,竟然都伸到了太奶奶的院子里”。

  “你胡说……”谢武氏咬着牙,她深深吸了口气,努力冷静下来:“你也说了程嬷嬷是老太君的人,我怎么可能会买通程嬷嬷!而且,当日的事,程嬷嬷也说了那是王厨子做的,与我何干!”猛然转身,谢武氏眸光阴鸷地盯着谢君南看:“谢君南,今日你做的这些,无非是因为你跟李灼华假成亲的事被揭发出来,故而恼羞成怒罢了,这等没有证据的事,即便你强加给我,我也不会承认的!”狠狠吸了口气,谢武氏的眼底骤然显现了强烈的决绝:“宁为玉碎不为瓦全!我倒要看看,气死了亲祖母,逼死的大伯母,你这个太府寺还怎么当得下去!”说罢,谢武氏一个转身,就要朝着旁边的假山上撞!

  “大伯母!”。

  “母亲!”。

  谢武氏这决绝赴死的模样,来得突然,当即就将满园的庶子庶女全都给惊吓出声,一个个惊-变着脸色,除了惊叫,其他的反应已经全然忘记了。谢君南眼神一冷,眼看着谢武氏只差一点就要碰在假山上头,他随脚一踹,踢了脚边的碎石直接击中谢武氏的膝盖。这突然的一袭,当即就让谢武氏猛然崴脚,扑出去的身体,却没有?碰到假山,反而是砸在柔软的草地上头。御与趁着机会,猛然一个转身上前,一个出手,就将谢武氏的肩膀扣住!

  “你若想死我也不拦你,不过你若不怕史官的笔,在大伯与大哥的身上添上两笔,你尽管去”谢君南话音淡淡,也是清冽至极。

  御与同?时松手,往后退开一步。

  方才那一次寻死,也是谢武氏一时间赌得一局,代价虽然可能不小,但却因为对谢君南的如此雷厉风行而束手无策才不得出此下策,宅邸之中,女人们的较量,永远都是那样的兵不血刃,可偏偏遇上这个谢君南,那些女人之?间的手段就完全不管用了,更别说今日的主导权还?全都在谢君南的手,方才那一寻死,她若是碰破了皮,谢逊回来必定与谢君南之?间水火不容,到时候她在添油加醋一把,定能让这场火越烧越旺,甚至还能煽动群众,让史官在谢君南身上记上一笔,伤痕犹在,铁铁的罪证比什么都更有说服力,可是现在……

  之?前猛然摔倒的那一瞬间,谢武氏心里也慌了神?,预料之?外的摔倒,让她心里瞬间恐惧到了极点,深怕这一摔倒,会误了算计,当真?碰去了阎王殿,直到身体跌倒在草坪之上,那柔软的触感,顿时就让谢武氏心里,不由得伸出了一众劫后余生的感觉,而方才那孤注一掷的勇气,却也是在这瞬间全都化为了乌有?。

  人,终究都是怕死的。

  五指死死抓着身上的衣衫,谢武氏狠狠闭眼反复的几次呼吸才说:“史官的笔即便要写,也只会写你大逆不道,气死祖母,逼死伯母!”。

  谢君南哼地一声冷笑:“这满京城,谁不知我谢君南是如何品性?若非有?人得寸进尺,我今日又怎会如此盛怒?只要史官的好奇心上来了,细细追查此事,他最终会如何去写,可不是你与我说的算了,对了”谢君南往前走了两步:“今日谢府出了这样的动静,大伯母觉得,那国公之位,皇上还?会再考虑吗?又或者,大伯母觉得……大伯或者是大哥他们,还?有?这个机会吗?”。

  “你!”谢武氏呼吸一滞,猛然睁大眼,狠狠地盯着他看。

  谢君南不为所动,只是转了身,半会眸低冷觑着他:“大伯母不是一直都想要让国公夫人的位置吗?不好意思,这国公夫人的位置,你注定要不到了”。

  “谢君南!!!”谢武氏怒吼。

  谢君南猛然甩袖,朝大门走去:“将大夫人送碧涛院!没有准许不得出来!”。

  几个奴才听话,快步上前将谢武氏从地上拖了起来,拉扯着谢武氏就朝着碧涛院拖了过去。

  谢武氏挣扎着,冲着谢君南的后背嘶吼着:“谢君南!你不能关我!你一个小辈后生你凭什么将我关起来!谢君南!你这是忤逆不孝!你这是大不敬!谢君南!谢君南——!”。

  谢武氏的声声嘶吼,像极了市集上撒泼了夫人,然而任凭她如何嘶吼,谢君南都不为所动,只仿佛是不曾听见一般。

  门边立着的几个护卫,看谢君南似要出去,忙伸手开了大门。

  谢君南只是往前一步,便看见大门外此刻已经汇聚了许多的百姓,全都对着谢清月与谢琦风指指点点,骤然见谢君南出来了,一个个又全都交头接耳,慢慢了噤了声,只盯着他看。

  谢府的大门前,谢琦风坐在地上,抱着头,深怕被人看见她的面容一样,只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才好,而谢清月则跌坐在门边,仿佛是已经被吓坏了一般,只怔愣愣的看着谢君南,小片刻谢清月眨眨终于回神?,却是猛然起身朝着谢君南扑了过去!

  “你把我母亲怎么了!你把我母亲怎样了!!!”谢清月叫喊着,只是刚一上前不过两步,就被谢君南身后涌出的护卫给拉扯推开,顿时只刺激的谢清月愈发地叫喊着,使劲挣扎着。

  谢君南只扫她一眼,又朝大门前的谢琦风看过:“谢清月,谢琦风,你们伙同?大夫人,教唆老夫人,对我清风苑的人使用迷香,趁我不在,对我妻子痛下毒手,逼得他拖着还?没出月的身子,在这样阴冷的冒雨天气只能逃出府去!这样的卑鄙狠辣,连下三滥的手段都使用上了,你们简直不配姓谢!简直枉为我谢府的人!!!”。

  谢君南话音清冽,说得异常咬牙切齿,那一字一句,犹如一个个的惊雷,瞬间就在围观的百姓中间纷纷炸开,一个个这才恍然大悟,顿时连再看向谢清月与谢琦风的神?色都不由得变了几番。

  谢清月对于谢君南的说辞,似没听见,她只是如同?疯妇一般,挣扎着,朝谢君南吼叫:“谢君南!你到底把我母亲怎么了!她是谢府的大夫人!是你大伯!你怎能对她不敬!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!”。

  谢君南当即冷声质问:“大伯母?你们对我妻儿痛下毒手的时候,可会念及她是我的大伯母!你们可会念及你们都是我的长姐!如今你们逼得我的妻子逃走,弄得我妻离子散,你倒是想起来她是我大伯母了!?”。

  “你胡说!你跟李灼华原本就是假成亲!李灼华根本就不是你的妻子!他根本就没有受孕!”谢清月睚眦欲裂,呼吸粗重的盯着谢君南:“分明是你们居心叵测!你还?冤枉我们!”。

  谢君南大步上前,一把掐住谢清月的下颚:“我若与灼华假成亲会弄得人尽皆知?假成亲我会弄的满城风雨?谢清月,你们如此昧着良心,就不怕将来被天打雷劈吗!”。

  质问着,谢君南手上猛地用力,便咔擦一声,直接卸掉了谢清月的下颚,疼得谢清月惨叫一声,再说不出话来。

  猛然用力一甩,谢君南直接将她仍了出去,如同?在仍一件垃圾似的。

  大门前,谢琦风被谢清月的那一声惨叫,吓得一个哆嗦,她怯怯抬头,只看见谢清月倒在地上哀嚎惨叫,却说不出话的样子,瞬间绷着的身体,眼泪就这么夺眶而出。

  谢君南不再理会已经被卸掉下颚的谢清月,他只是走到谢琦风的身边,冷觑着她:“你既然学了一身的医术,那便应该好好履行你医者的天职,救死扶伤才是你应该做的事,若是你再仗着你的医术祸乱后院,不说我会如此处置了你,只怕倒时蒋府也留不得你!你自己好自为之?!”。

  谢琦风身子一抖,缩了缩,不敢说话。

  谢君南骤然转身,大喝:“御也,备马!”。

  御也上前追问:“少爷,此刻要去何处?”。

  谢君南深深吸了口气,身侧的两手握得死紧:“自然是去将军府,负荆请罪!”

  作者有话要说:呼……四千字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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